“谢谢。”
不可否认，她能够转危为安，并且学会掌控虚无之力，多亏了眼前的这个人。之前，在她的意识陷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时，是眼前这个男子一声一声地引导着她。她道这一声谢，是理所当然的。
又看了月寒冥一会儿后，重天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陌生的山洞，陌生的石床，俨然是危急之时，月寒冥将她带到了此处。
“哈哈……”
月寒冥也不在意她疏离的态度，反而因为她这简单的两个字而笑开了颜。
“小东西不必如此客气，日后我们还要同舟共济，携手并进呢。”
“为何？”闻言，重天不解地看着他，“为何一定要跟着我？”重天不明白，月寒冥为什么一定要靠近她。即便他能解开她身上的疑团，应该也没必要总是跟着她。
事出必有因，重天从不相信这世上有白吃的午餐。无功不受禄的事情，她从来不做。所以，这次的恩情，有朝一日，她必定偿还。
“我若说是命运注定，你可信？”月寒冥看着重天幽幽地说道：“即便我不来，总有一天，你我也会相遇。然后，相识，相知。”说到这里，月寒冥忽而洒然一笑，“曾经，我也如你这般，除了自己什么都不信。所以，也向那虚无飘渺的命运反抗过。可惜，每一次都是浴血而归，反抗的次数多了，失败的次数也多了，我便懂得了顺应天命。所以啊，既然早晚都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何不主动些，早开始早结束嘛。而且，此番寻到小东西你，我突然觉得，这等命运也不错。”说着，月寒冥眼底划过一道流光，“我倒是真的想看看了，这命运会如何安排你我。”
“命运？”重天闻言，却是一脸的讥讽，“这是世间最不可靠的东西。”
至少，她是不相信的。自她有记忆开始，命运便从未善待过她。所以，她这个被命运抛弃的人，又何必信什么命。
“或许吧，但不得不承认，它确实存在。”对于重天的话，月寒冥不置可否。
闻言，重天莞尔一笑。心道：也许，事实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她不相信罢了。她的命运，只能掌控在自己手中。
“看你也不似那种梦屈服于所谓的命运的人，为何后来又认命了？”重天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桀骜之色，而他们这类人俨然异于常人。不信命、不认命，一身傲骨，宁斩不折。然而，他现在的表现却是与其本质截然相反。这令重天对此现象背后的原因，有些感兴趣了。
“不认命又如何？继续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害人害己吗？”一时间，月寒冥的眸光幽暗了下来，其中似卷起擎天飓风，可摧毁一切。
见此，重天垂下眼帘，掩住了所有神色。片刻后，再抬首时，已是云淡风轻。
“此番多谢阁下相助，来日若有需要，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必当竭尽所能为你达成一个心愿。”
重天知道，她与他都背负着一些秘密，是不可能坦言相对的。而她这个人又很固执，既然两人做不到纯粹，便适可而止。她不可能让这种人靠近自己，于她来说，有一丝不确定便是多一分潜在的危险。
“你……”月寒冥脸色微变，看着一脸坚定的重天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才说道：“你可是在生气？”
重天一听，淡然一笑，“我为何要生气？”
见重天眉目间宁静淡雅，确实不像是在生气，月寒冥心中一沉，“我也不知，不过是有些莫名的感觉。”说着，有些不甘心地一点点靠近她精致的小脸，“小东西，我看不透你，也猜不出你心中所想。只是，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变化。”
“荒谬！”低呵一声，重天想也不想地驳斥了他，“我从不为这等无关紧要之事浪费心神，又怎会生你的气。”随后，漫不经心地站起身，说了一句，“告辞。”便闪身离开了。
看着已然空荡的石床和只剩他一人的山洞，月寒冥顿时寒了眸子，周身气息亦是森寒阴沉。
“小东西，你躲不开的。你可知，天意难违。何为天意？即便心比天高，身世不凡又如何？人定胜天，也不过只是一个成语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否则，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想起过往的一幕幕，月寒冥眸光轻闪，又是冷了几分。而后，似是神魂归窍，飞身朝着重天追去。
小东西，这次他可不会空手而归了。不论如何，他一定要留在她身边。
重天不知道月寒冥心中的想法，只想着快些回到左家。
毕竟，现阶段正是多事之秋，恐怕每时每刻左家甚至凤城的情势都在潜移默化地变化着。前不久更是发生了“大长老”以假乱真的这种事情，使得情况变得愈发诡异了。她不亲自关注着左家内部的情况，实难安心。
这般想着，重天便加快了速度，将《太虚诡步》运行到极致，身后留下一道道残影。
这一幕，在别人眼中也许是犹如漫步，而实际上，重天的速度迅比闪电。
然而，事实也如重天所料。当她回到住处时，左易已在正堂等候多时了。
“小天，你终于回来了。”一见到重天的身影，左易连忙起身迎了过去，“现今左家处处都不能确保安全，你若再出门，一定要让青燕她们跟随，切不可一人犯险。”
“放心，我自有分寸。”抛却脑中的杂念，重天这才眯起眼睛看向左易，问道：“不过一个时辰，阿易怎的去而复返？”
左易闻言，顿时沉了脸色，“‘大长老’在半个时辰前离开了左家，家族的暗卫没能跟上，现在人已不知所踪。”
重天一听，眸色一暗，面部的线条也有些紧绷。
看来，这位‘大长老’的问题不小。只是，不知道这位‘大长老’究竟目的何在？
“阿易，让人在杜府和贺府，以及城门周围留意着近日有没有什么陌生人进出。至于‘大长老’，在大战开始之前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让人注意他的言行举止可有异常。”
“好。”
贺府？
监视杜府他能理解，可这与贺府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难道是贺府也参与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沉。左易蹙起眉心，虽然有很多困惑，却也没有多问什么，转身便离开了重天的院子。
他知道，重天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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