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霹雳哗啦地倒下来砸在雄虫的身上，无数标本摇摇晃晃碎了，玻璃渣子满地都是。
“雄父！雄父！”宋荣域挣扎着要过去，可他实在太小了。短手短脚地蹬了半天，没有怼成年雄虫造成一点威胁。他愤愤地咬在雄虫的胳膊上，终于得到了一点回应。
雄虫卸了他的下巴。
“不要动他！”满脸是血的宋启明心都要碎了，他颤抖地乞求，“对我怎么都好，不要碰他。”
休伯特看着他，示意虫将虫崽抱过来。
“你很爱他，对吗？”他将虫崽丢在地上，抄起一条凳子腿，走了过来。凳子腿上还残留着凸出的铁钉子。赛诺斯对这把椅子有印象，这是某一个星期天雄虫父子两一起做的小凳子。
宋荣域最喜欢坐在上面看雄父那本厚厚的植物学书籍了。
“不要——休伯特，不要对他下手。”宋启明几乎是在悲鸣，他跪了下来，手上满是玻璃渣划出来的鲜血，“虫崽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宋启明。”休伯特笑了起来，赛诺斯第一次意识到这只虫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你很爱那只雌虫对不对。”
“是。”
“你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所有记忆对吗？”
“……是，休伯特，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动我的虫崽……你们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不要动他。”宋荣域生下来就是罕见的白子，再加上不足月出生，基因等级比寻常的宋家虫都要低，每天都要吃大量的药来维持正常的生活。
比起一般的健康虫崽，宋荣域更容易夭折。
休伯特拿着那节凳子腿走了过来，用铁钉划破了宋启明的脸颊。他说，“什么都愿意做。”
“宋启明，我会教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休伯特还是在笑，语气越发温和，“你明明知道你的雌君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你还纵容他生下一个小怪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垃圾。”
宋启明哭了。
他只是重复着那句话，“虫崽是无辜的。”“不要动我的虫崽。”
休伯特点点头，拖着凳子腿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躯将年幼的虫崽完全遮掩住了。虫崽不安地看着他，纯白色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风的翅膀。
休伯特摸摸宋荣域的脑袋，安慰道：“乖。”
“叔叔？”
一棍子直接敲了过来，对准了宋荣域的太阳穴，铁钉直接打入了宋荣域的脑袋中。
“不——”
第二棍，对准了虫崽的双腿。宋启明被休伯特的精神力紧紧地压住，他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只能看着凳子腿一下接着一下落在自己幼小的虫崽身上。
“有本事冲我来啊。冲我来啊。”
“不要打他了，不要打他了——打我啊，休伯特，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会遭到报应的。”
雄虫的声音从癫狂，慢慢地变成了绝望。他看着流淌到自己面前的鲜血，双眼失去了光泽。
休伯特将打断的凳子腿丢在一边，用白手帕擦拭脸上的血珠。也许是太投入了，让他忘记了仪表。
“结束了。”休伯特说着，将手帕盖在虫崽的脸上。
“协会会给你安排新的相亲对象。”
两侧的雄虫给休伯特开门，外面阳光灿烂，一切都在歌颂美好的世界。
“忘了他们吧。”休伯特说道：“宋启明，你应该开始全新的生活。”
失去精神力束缚的宋启明跌落在地上，虫崽的鲜血沾满他的脸和手。他匍匐着向着自己的虫崽爬过去，用沙哑的声音喊着虫崽的名字，“荣域、荣域……”他将虫崽抱起来，不断亲吻被血污染的纯白头发，“雄父在这里、在这里。”
幼崽的双腿已经被打倒扭曲，他的脸上残留着泪痕和恐惧，伤痕像是把他撕开了一样。
“真是残暴啊。”一个突入起来的声音闯了进来。他逆光从窗户爬进来，叫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宋启明，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易：救活你的虫崽。”
“湘——”
雌虫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蓝色的眼睛里流光闪烁。
“方恬。”
“这才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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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写到最后我居然哭了一下（不行，要变得更加坚强）感谢在2020-04-18 11:53:42~2020-04-19 22:1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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