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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 诚恐成皇 >> 第11章

赛场由唐古道和赵亦共同布置而成,命题将由两位皇帝内部决定。

到头来,两位皇帝像看戏一般坐在高台之上,旁边有侍臣端茶递水。而真正在乎的,仿佛只有台下参与的九人。

“均良,这可比灯火会好看多了吧!”郑国皇帝哈哈笑着。

吴均良没有答话。他从来都把圣子们看作与己同等,绝不会认为他们的努力只是供他玩乐。可今日实在是想知道那个名为“赵亦”的人到底有何种能力,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傲气,绝不是简单和虚无缥缈。

郑国怎么会得到如此人才。

第一场,政。

鼓声渐止,两人相向站定,同一时间相对行礼,均显雍容气度。

“政,乃国之根本,是朝堂上无形的刀剑。人之德代表国之德,而德,自然不好拿来比较。依衡君看,怎么比试才好?”吴均良问道。

说得怪好听,刚在大殿之上暗算我的不是你朝圣子了?郑王心想。

“依我看啊,我两国均为礼仪之邦,而礼乐必在政的范围内。又见政道天子宛如天仙下凡,不如……就以国舞进行比试?”郑王心里暗喜,其实也是对大殿上的屈辱耿耿于怀,有心令其难堪。

话一出,众人皆怒。吴均良甚至为当时没将郑国吞并的行为产生一瞬间的后悔。

童胤的脸色直接阴沉下去。

什么年代了,老娘……老娘还从未因自己是女的受到过这种歧视!你可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悬在她嘴边,险些脱口而出……

“我来,”突然有人从台下席位中站出,正是礼道圣子唐古道,“我替她。”

“这……好吧好吧。”郑王早察觉出对方一众的愤怒,恨不得缩进龙椅中,心道自己是闹大了,有人肯站出打破僵局,让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脚尖一点,借以轻力,唐古道飞仙一般入了赛场。众臣子看得愣住,甚至忘记了奏乐的动作。

仿若在回应郑国的无礼,他一触地就是一段舞,一举一落皆是劲力,连飞舞的衣裾都不在空中较多停留,每一处皆在他掌控之下。第三次转首,直以平静且锐利的目光刺向赵亦,突地犹如机敏的水雀摆脱时间的束缚,箭般离地,直朝他步步紧逼。

“好一段烈舞。”赵亦一边赞叹,一边步步后退。若是细看方可得知,他以毫不逊色的敏捷的体术不断化解着唐古道的冲压,防备抗御毫无破绽,几乎完美。

此时,观舞的众人连惊呼都不敢,快要被紧张急速的气氛窒住呼吸。

这哪是舞,几乎是武!

衣袖之间快要生出旋风,俄而转身,唐古道的狂攻令两人跃起高度产生差异,宽袖直接闷声打在了赵亦的身侧,于是两人平稳落地,暂作休息。

众人才晓然,场上中央,两人此起彼伏间,已完美地舞了一周!

“好啊……”郑王惊讶到已说不出其它话来。

“再来。”唐古道一勾唇,手掌恭敬地平向对方,做一礼让。

赵亦冷哼一声,直接平地跃起,投以冷淡且轻蔑的眼神俯视一切,直叫人把其身后的灼灼日光看成泠泠月影。触地时宛若无形之风,一探一收,既劲且净。快至重影鳞次栉比,相叠也不显杂乱,同样地,他将这杳远幽冥、难以捉摸的攻势给了唐古道。

日中水雀,月下竹虫。最终,前者疏忽于一处交手,两人又落回地面。

“果真唯快不破。”唐古道赞叹着。

“我也来!”一女声道。

众人惊,一同望向声音源处。

不见人至,长袖先来。宛如两条潋滟银河打断场上两人,她盈盈笑着,光束一般收得所有人的目光。纵然珍奇美好,荷中露,梅上雪,天下已无事物能坦然在此刻展颜。

童胤轻轻点地,水裙散漫,仿佛浇熄了场上两人舞出的“烈火”。

她只与他相视一眼,体若轻风,两人共舞!

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柔却不媚,两人交叠、分散。急能飞花,缓能牵柳,进退自若,辗转缠绵。

赵亦见势,也不示弱,于二人围成的中央翻身起舞。方才快若刀剑,现时慢如苍烟。比起两人的柔更显遒劲,动作似笔走游龙,以二人为景,全都禁锢在画卷中心。

三人正逐渐偏离场地,而身后,就是一湖。

童胤和唐古道相视一眼,调转身位,直把赵亦逼向湖边。他们本以为他会无路可走,乱了手脚,最后无可奈何从一边脱身,能正好中计被他们中的一人封在原地。可却没料到……

他好似踏在一面明镜之上,涟漪也微不可察的,稳稳地立在了湖中央。

众人惊叹。

两人也往湖中一跃,随之又现了奇迹——

只见童胤将袖摆浸入水中,起腰一撩,一瞬之间水如珠帘一般掩盖二人双腿,他们竟从一盖荷叶上逐渐上攀,真正的踏波逐浪,舞态婉转柔和像龙蛇纠缠,最终竟直接远离湖面,悬至空中!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莲瓣受着风力,轻飘飘地落在半空中,又被二人衣摆一扫,像是顺着隐形的阶梯,一停一顿地慢慢下落。

赵亦察觉,心下已明了。他早就停下动作,抬首看向天上翩舞的二人。

众人的注意力也都在空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水面上这位旷世奇才,眼中分明透出了光。

谁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我输了。”赵亦先一步向两位皇帝抱拳。

“你……可他们……”郑王本以为他会赢得彻底,他原本想说这场比赛不公平,可对方二人精绝的表现又让他张不了口。

赵亦的目光在台下扫视一圈,最终看向了李鲤:“水面上那个东西,你做的吧。”

李鲤本在嬉闹着庆祝,一回头却正好对上赵亦冷漠双眸,可把他吓得够呛:“呃……是我。”

透明琉璃自水底阶梯状衔接,环绕着琉璃柱,稳稳固定于河床之中,供两人踩踏。荷花瓣之所以能停滞在空中,就是因为落在了其中一片琉璃梯上。两人再以水帘遮挡,就更像漫步空中。

“无论是独斗还是配合,甚至是琉璃阶梯这一构想上,我都输得彻底。”赵亦一边陈述,一边漫不经心地挨个看着席位中的圣子,笑了笑。

“此后就算没有胜算,我也愿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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