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万不得已,宋阙是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对于精怪或者说一个神性种族来说,感知种族其他个体的存在或者他们留下的痕迹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青龙神族自然也不例外。
但现在世间仅存的青龙后裔只有宋阙,这个“GPS定位芯片”属性就显得太过于鸡肋了。
他以为自己这一生也不会有用到这个特性的时候。
没有人知道祁令言去了哪。
以他的性格,为了不误伤别人,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或许是密林,孤岛。在这样的地方点燃隐龙烛,再拽出背后的那个人,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危险。
褍山派后山有一处几乎无人涉足的地方。
那地方在冬天也找不到一片泛黄的的树叶,满目皆是苍青。这里的树明显高于周围很多,是褍山开派之时就长在那里了,祖师爷们看重那一块的风水,没有砍掉,任其生长,如今也有一千五百多年了。也不起风,甚至连虫子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的空间和世间给人一种静止的感觉,或者说,这里似乎没有时空这个概念,静的让人发怵。
唯一算是有生气的,是林正中建的一个小亭子。亭子也存在了一千五百年,没有人修葺过,但庭上的琉璃瓦都不染尘埃,最上面顶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八根雕满了不知名文字的柱子撑起了一个用乌木链接瓦片的顶,顶下行廊用白玉铺了底,供人坐下休憩的长廊用的也是乌木,千年不腐不朽,反而生香绕梁,使人神往。
宋阙走到了亭中,盘腿坐下。
如果有人站在一旁看到了接下去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哑然。
那是神迹。
光芒环绕在他身边,在他周围铺成阵法图案,言溟在出现的一瞬间变幻形态,化为无数道漆黑的丝绸一般的长条温柔的包裹在宋阙的身上,与他身上青光缠绕在一起。眉间的印记,仔细看过去,似乎是九条青龙交织在一起的样子。
那印记是活的,龙扭动着身躯,不断变换着,却始终围绕着煤正中心的一个红点。
山间升起的流云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纷纷追随着宋阙的灵力,来到他的身边,臣服的簇拥他在其间。
那里已经一千年没起过风了。
风搅动着白云,遮掩不住宋阙身上耀目的灵流,它们散向四海八荒。
从远山之巅去往人间的烟火花丛中。
祁令言注意到,隐龙烛中那被摆成龙形的龙鳞闪了一下。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双指并拢,对着蜡烛一勾,蜡烛中的灵气被引出了一些,在他指尖绕了起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象。
他只能收了手,将两根要命的蜡烛放在了他站着的小舟上。
小舟则处在一片汪洋之中,今日风平浪静,湛蓝海水一下下的拍打着船沿,本该是和谐的景象。
不过那海底,是有木耀如金乌的孤山,名唤祀罔,是黄帝亲自给的名字
祀罔坠于蓬莱之北三百里,后有鲲鹏生于此,长于此。
即便是堕海千年,这里仍是汪洋之上最富有灵力的地方。
更好的是,这里一年到头也不会有船经过。
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点燃隐龙烛的地方了。
祁令言在得到隐龙烛之后每一天,都是为了今天而存在着的。
那两个女孩确实让祁令言损了一些修为,再加上心魔的老毛病,他一直没有轻举妄动,直到如今,他觉得已然万事俱备,除了得到小徒弟的认同。
不过,为什么在意他的认同?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随即他摒弃了心中的一切杂念,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上的离火一瞬间蹿到了灯芯上。
隐龙烛被点燃了。
祁令言的目光冷静专注,周身的灵力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波动。
大海沉默了,群山鸦雀无声。
隐龙烛的火光在白天也比一般的蜡烛明亮许多,金红光芒照映下,青龙栩栩如生,仿佛仍盘旋在九霄之外,受众族膜拜。
祁令言觉得自己的心颤抖了一下,他知道,那代表着他想要见的东西已经到了。寄羽已经悬在了他的身旁,闪烁着那圣洁的金光。他微微抬了头,右手伸直一抓,剑有意识一般来到他手里。
“你们凡人,居然能有这么大胆的。”那声音似乎是从地心传来的,带着整个地壳海面都战栗起来,下一刻,乌云骤起,狂风袭来,咆哮的海浪一阵阵拍打着祁令言的小舟。
但那小舟仍然安稳的浮在海面上。
“你们神仙,都这么喜欢夸凡人胆大吗。”他轻蔑一笑。
远处的声音一时没有接话。
良久,才重新传来“难道有别人这么和你说过。”说着,他不在隐藏身形。
他天边两块乌云间隙里走出来,高高在上的望着祁令言。
山神也老了。
他的满头银丝,背也佝偻起来,他拄着令山杖的手已经枯槁不堪,生满了褶皱。就像是一个平凡的老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不过人间的老人反而有一种对于生死的淡然,高高在上的山神却仍然渴望永生。
“呵呵,本来我只是想要几个阴性孩子的命,多补充一些灵力,没想到你祁令言非要一脚插进来。”他说着,几道灵流突然对祁令言发起了进攻。
祁令言躲也没躲,寄羽的金光一瞬间将他包裹起来,击退了山神的攻势。
山神愕然之时,只见祁令言身形一晃,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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