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是个三十出头的女老师，年纪还算轻，教龄却已经有十年了，多年的教学经验告诉她这陈格目的不单纯，但是反过来想这学习交流会又实在是没什么好捣乱的地方，在场的要不是学霸要不就是想向学霸学习的乖学生，又不是社会大佬火拼，想来想去这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捣乱的点。
而且好像跟把班里犯花痴为主学习为辅的几个女同学派去参加也没什么区别，班主任略一思索，还是问，“你知道那是什么会吗你就想凑热闹。”
这话有点轻蔑的意思，不过学校是以学习成绩为主要评判标准的，其他的暂且不论，对于陈格这样背过处分逃课等劣迹斑斑的人老师自然是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知道啊，”陈格突然装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脸上是足以欺骗人的诚恳，“我也想借鉴一下学霸们的学习方法。”
班主任又皱了皱眉，还想再说时就听见陈格颇为“委屈”地说“我这次测验还进步了呢！”
一副自尊心受挫，别瞧不起差等生的样子。
“……那你就去吧，”班主任看过陈格上一次的测验成绩，的确是，嗯，进步了有二十分，当然这是在满分为一百五十分且陈格常年只得一半分的基础上，“听完你给我写份心得报告。”
陈格能进步还是托了同桌小眼镜的福，要不然英语测验也不会有二十分的进步。当然，作为一个常年浸淫在差生的行列的人，自然是明白要怎么“正确”地进步。选项的错误分布排列都是有规律的，哪个地方该错，哪个地方易拿分不能丢分都要清清楚楚，只有这样才能不经意地“取得进步”。
“知道了。”陈格应下，他对那些“鸡肠”似的英语和通篇歌颂祖国讲人生大道理的语文才没兴趣。
……
陈格跟小眼镜坐在后面，安静地等待着开场。
程其衍把话筒调好后，对着同班同学点了一下头，就下台去旁边的一排位子上坐着了。
上去的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学霸形象。头发是齐耳短发，并无多余修饰，肤色偏暗的脸上还长着雀斑，一副黑框眼镜不偏不倚地架在鼻梁上，讲话看稿子时微微驼着背，让人觉得她一点儿不像个青春朝气的高中生，反倒像个迟暮的老人。
唯有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精光给了她一份与年纪不符合的沉稳，让人觉得她只是被破布包着的宝剑，迟早要挣脱开那份束缚，显露出其不可忽视的力量来。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不得不说实验班的人就是不一样。从做题的套路分析到平时应该注意积累文学知识，提高文学素养，从目前情况谈到将来发展，就算是陈格这样平时不怎么听课的人也听得进去，觉得她说得很好。
抽空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小眼镜，他已经在带来的草稿本上刷刷刷地写着了，写完的内容已经占了一大半张纸，看着劲儿大有要把报告内容复述一遍的意思。
陈格扫了一圈全场，发现只有自己在四处乱看。
假装不经意地看向程其衍的方向，谁知道目光正好跟程其衍的对上。陈格一时怔了怔，视线竟不知道该不该转回去了。
反倒是程其衍冲他笑了一笑，明明距离那么远应该是听不见的，可陈格却感觉得到自己好像可以听到他的一点笑，那无奈的笑仿佛就在他耳边炸开。笑得那台上的人的声音都成了摆设。
程其衍不计前嫌，反倒显得陈格在这事上失了气度，于是也跟着笑了一笑。
小眼镜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旁边这位传说中的不苟言笑的“社会大哥”在以非常温柔？的目光对着前排不知名角落微笑，看过去时发现正好是程其衍的方向。
“陈格你还认识程其衍啊……”小眼镜压低声音说。
“嗯。”
不知道这一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小眼镜有点羡慕，单单纯纯地把自己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真羡慕啊……我也想……”
没等小眼镜把自己的肺腑之言说完，陈格才反应过来似的，“我俩不熟。”
“哦……”小眼镜心想我本来还想让你“引荐”一下呢。
很快就轮到化学科了。
程其衍上台时陈格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程其衍不是说他自己物理比较好化学一般吗怎么还给我们分享化学经验了？
哦经过小眼镜同桌的提醒，陈格知道他们所谓的“一般”的标准了。
程其衍中规中矩地穿着校服，也没做什么别的打扮，可灯光打在程其衍身上时陈格却感觉整个会议室都亮堂了，仿佛那些灯都是为了台上的那个人而打的，仿佛它的存在只为了照耀台上的那个人。
“我根据平行班的每一道题的错误率进行了分析，”程其衍在一开场就让人感受到了他的诚意，虽然说这些错误率在每次考试结束之后老师都会逐条给分析，但是会在分析交流前调出数据的说不定真的只有程其衍一个人。
台上的程其衍还在说着，“比如这种类型的题目，看上去很简单，但是错率却有百分之四十，原因是因为大家的做题速度太快忽视了一个变量。”
陈格听着听着就走神到台上的程其衍身上去了。
他想，程其衍可真好看啊。
怎么会有程其衍这样的人呢？长得好看，成绩能力又出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六边形上的线都达到了极其完美的一个长度，各方面都兼顾到了，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让人仰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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