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华让人把蒋庆方带走，自己找到单向玻璃那间房间，季寻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有关蒋庆方的个人信息，就和蒋庆方自己说的一样。他当过兵，之后有三年的档案是空白的，江安大学的事情结束之后，他重新开始以自己的身份活动，但是可能是怕牵连到陈月娥，所以他们并没结婚，陈月娥在陈广发被枪决之后，也回到老家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回到江安生活，两年之后嫁给了一个本地人，随着南门市场的扩建，她在十五年前利用婆家的门帘，开了现如今的服装店。
邬云华从一旁拿一瓶矿泉水，顺手也丢给季寻一瓶，季寻头都没抬，凭感觉抬手接住。
“有什么发现。”
那几页纸简单的概括的蒋庆方的一生，一个平凡人的一生不过四五页A4纸条就可以概括，简单的有些可怕。
季寻抬起头，看向邬云华道：“先说说你的想法。”
这间观察室，此时此刻就邬云华和季寻俩人，邬云华随手拽了一把椅子，倒坐到椅子上，上半身倚在椅背上看着季寻道：“如果当年陈广发是顶罪的话，这次的蒋庆方也很可能是顶罪。”
“继续。”
“蒋庆方一直闭口不提新案子，一直将我们往三十年前的老案上引，很大可能是他根本不熟悉新案子，在短时间内，做一场自己和死者有恩怨的戏又太假，所以他才会在很么高调来自首，承认三十年前的真凶是自己。因为现在三十年前的案子涉及冤假错案，大家肯定死盯着三十年前的案子，至于新案，反倒没人关注了。”
季寻同意这说法，他点了点头。
季寻不否定邬云华的看法，反而让他有些不习惯，他道：“不过你觉得他说的宁小雨的死和他没关系，这事儿，可信吗？”
“比起这事儿，我倒是更好奇，蒋庆方和陈秀娥为什么在离开了江安之后，又回到了这里？”
“嗯？”
“蒋庆方杀人的时候借用的是他已死父亲的身份，从江安离开之后，他就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在官方的资料之中，他是绝对干净的人，而且以他当兵时的成绩看，他是一个极其自律，且能力出众的人，这样的人重新开始，去哪儿都比回到江安活的舒服。陈秀娥也是，即便有着陈广发的事情，让她和蒋庆方没办法再续前缘，留在老家嫁个当地人不好吗？或者可以去更发达的地方，为什么两个人最后都回到了，这个对他们来说，有着不堪记忆的江安呢。还有陈广发，他死前是否真的得了绝症，我们已经无从查了，但是一个人就一条命，他和蒋庆方非亲非故，关系再好，也不会这么轻易牺牲自己的。”
“陈广发这事儿，我暂时想不明白，但是陈秀娥和蒋庆方之所以回来，多半是因为江安有牵绊他们的东西。”
“东西是死的。”
邬云华随着季寻的话，突然茅塞顿开，他一拍巴掌，喝道：“但是人是活的，牵绊着他们的是人？”
“从另一个角度想，也许让陈广发做出这决定的，也是那个人。蒋庆方之所以来自首，很大的可能，也是想要保护真正的凶手。”
邬云华想了想道：“说回来，蒋庆方刚刚话里话外只提到了周妙弟的死，根本没提到和周妙弟同居的冉成杰，这是不是能间接证明，他不知道冉成杰的事儿，姓冉的，可能还活着？”
季寻微微挑眉看向邬云华道：“是不抓住他不罢休吗？”
邬云华道：“也不是。原来觉得这人可能是外逃了，抓不着，也就抓不着了。可是知道他背地里面干的那些勾当，又觉得，必须得把他抓着。”
季寻将手里的文件合上从椅子上起来，道：“那就把你那恨意收收吧，即便他该被抓，也轮不上你来。”
“怎么说？”
“顾意盯着这案子，盯的肯定不是周妙弟。现在周妙弟死了，冉成杰却是生死不明，所以很大可能性，冉成杰现在就在顾意手里。”
季寻那话让邬云华颇为不满，他道：“我们满世界找，省厅一个通知一个通知往下发，人就在省厅的人手里，这像话吗？还有，你之前不是说顾意让你卷进这案子，就是找冉成杰吗，既然冉成杰是在他手上，他让你来干嘛？”
“一开始我也觉得他是想让我找到冉成杰，但是无论是上次来市局慰问，还是和我私下见面，他关注的始终都是凶手是否抓到，而不是这案子是否另有隐情，另有涉案人。这样看，他根本不太在意冉成杰的死活，因为很可能人就在他手里。但是除了人，他最在乎的东西，却不在。而这东西很可能在与冉成杰同居多年周妙弟身上。就在他要去找周妙弟的关键时候，周妙弟裸死街头，她身上什么都没留下，所以那东西现在很可能是在凶手手上，这才是他执意要找到凶手的原因。”
邬云华随着季寻那话轻呵一声道：“你把这事儿告诉我，不怕你那老上级不满吗？”
“我说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邬云华难得矫情，却在季寻那话后，追问道：“那我们呢，我们是什么关系？”
“也是合作关系。”
季寻离开隔间之前，提醒了邬云华一句话，三十年前的案子信息，张敬斋应该有所了解，因为三十年前那案子，正是张敬斋所在的当时还是东陵县的派出所主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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