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是第二天接近中午了，袁双衡躺在床上缓了会才坐起身，肩膀处立刻传来冷飕飕的凉意，他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没穿睡衣。
但昨晚没有冻醒，想来是季珉月抱他抱得紧，他有点甜蜜地想。
床边椅背上搭着清爽的干净衣服，袁双衡一边慢悠悠穿上，一边扭头四处张望，没看见季珉月。他静坐在桌边，倒一杯滚烫的茶水捧在手心。
没过一会儿，季珉月裹挟着一身风雪推门而入。黑色长款羽绒服，兔绒围巾围在脖子上遮住大半长脸，他在门口蹦蹦跳跳弹走落满肩头的白，这才走到袁双衡面前。
“出去转了一会。”
袁双衡应了一声，给他倒了杯茶，季珉月不接，反用两指捏起袁双衡面前的茶杯，牛饮水般一口灌下，冷热适中茶香扑鼻。袁双衡不轻不重拍他手背，埋汰道：“什么毛病，新的不要，偏爱吃别人剩下的。”
这个别人只包括你一人。季珉月笑了笑，伸手去解围巾。早上出门风大，他系得繁琐，此刻心急火燎下更是解不开。
可又实在想吻他。
干脆把围巾往下一堆，季珉月捏住他下巴，顺从内心渴望深深吻下去，食指关节在他下巴后轻轻挠几下，袁双衡就乖顺地打开牙关，任由季珉月侵略扫荡，只会含糊小声祈求说：
“上嘴唇疼，不要亲那里。”
季珉月似乎格外偏爱他的上嘴唇，长时间舔舐加吮吸，疼得袁双衡哼哼出声。可怜的嘴唇昨晚就被亲得发肿，充血未消又被他如此疼爱，顿时裂开几道小口子，血珠一颗颗争先恐后冒出来。
袁双衡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朝后倒去想要拉开两人距离，可后脑勺被季珉月大手固着，他啄着嘴角，用舌尖舔去涌出来的血珠，往袁双衡口中一送，淡淡血腥味顿时代替茶清香。季珉月勾住他舌头不放，缠绵追逐。
直至血腥味充满两人唇舌，直至他从袁双衡迷离眼神里看到自己欲壑难填的深邃双眼。
他才抬起身，用柔软指腹揩去袁双衡嘴角边蜿蜒而下的津液，送进自己嘴里一抿，故意发出色|情的**声。
季珉月含住一口茶水，复吻上去衔住他舌头，引着他咽下，血腥味才消下去不少。
他拍拍袁双衡的脸，心满意足说道：“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等我一会。”接着心情颇好地转进了厨房。
连日大雪，门外积雪堆至小腿肚，袁双衡拖了一把小矮凳，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他就坐在这条小缝后面，看一眼白茫茫雪景，吸溜一口面条。
门口有几道清扫过的小路，好不容易露出光裸的地面，转眼又被漫天而下的雪花覆盖，浅浅一层遮住暗灰调的水泥地。
一阵寒风吹来，袁双衡被风雪糊了一脸，他用手遮着碗面好阻挡小雪花与他的番茄鸡蛋面同伍。
起身坐回饭桌边，袁双衡用胳膊肘捣埋头吃面的季珉月，嘟着嘴巴凑到他面前，含糊道：“你看，都怪你，吃个面条都痛死我了。”
上嘴唇没再流血了，但有点肿，小伤口露在外面，不碰不吃东西还好，一吃咸的简直是要了袁双衡的小命。吸溜一口面条，嘶嘶倒吸几口冷气。
不是烫的，是疼的。
咬着筷子歪头看了半天，季珉月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确实是他咬的。可他说不出什么“下次不会了”的话，下次还是要咬的，必须还得亲。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不说，季珉月把自己碗中的鸡蛋拣到袁双衡碗里，催促他快点吃，天气冷凉得快，面也容易坨。
袁双衡哼哼两声，对于他逃避最主要问题的无耻行为表示不满。
就像小时候不好好吃饭的小屁孩，为了不碰到上唇，袁双衡只好把面挑起挂在半空，仰头凑上去把面条塞进自己嘴里，一碗面吃得不可谓不心酸。
说好过几天跟着大部队到前线帮忙工作，午饭后无事可干二人组围坐在桌边品廖长临送来的普洱茶饼。
袁双衡对茶没有研究，平日偏爱甜味饮料或者白水，季珉月年纪轻轻，自然也没有如此老派的爱好。
他掰了一小块灰扑扑的茶渣，睁大眼睛瞅了半天，越看越觉得上面沾了灰。
有灰也不管了，一壶热水浇下去，总归是好看的茶色，袁双衡把小茶杯推到季珉月面前，带着希冀目光看他微微抿了一口。
“还不错。”季珉月咂了咂嘴巴，如此评价道。
“你知道上次打伤你的人是谁吗？”喝了口茶，感觉不对味的袁双衡放下茶杯，踱步到床边惬意得伸了个懒腰，“就肩膀上的枪伤。”
“不知道。”季珉月说。
“我问了廖组长……”顺他话说了几个字，袁双衡突然奇怪地扭头看他，“不是，怎么你自己受得伤这么不上心呢？又不是打在别人身上。”
季珉月只是低头笑笑。
是啊，还好是打在我身上，只要你没有受伤，怎么都无所谓。其中很有可能涉及两国恩恩怨怨的事不好追查，季珉月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只要不是你受伤，他人或者自己，我又何必这么上心呢？袁双衡不知道季珉月是这么想的，要是知道，肯定跳下床拧着他耳朵大骂他是绝世无双大傻瓜。
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继续给他解释：“廖组长说是海蒙那的人偷渡过来，打死不说为了什么，为了粮食什么的，你信？他们海蒙难道会缺这些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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