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袁双衡真的还好，一觉醒来，他靠在床头，脑袋虽昏昏沉沉，但他发觉昨晚的事处处不对劲。
他接过季珉月递来的粥，小口小口喝着。
手机显示樊星楠打来的30多个电话和一堆消息，最早的一条实在凌晨4点，而现在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袁双衡放下喝了两口的粥，转头向一旁站着的季珉月问道：“他是不是还在楼下？”
他没说名字，季珉月也没问，朝他点点头。
袁双衡叹了口气：“你把他带上来吧，我把通行开了。”
说来太幼稚，昨晚袁双衡气急攻心，觉得此生实在不想再见到樊星楠，临睡前不忘把宿舍楼对外人的通行许可通通关掉。
恐怕樊星楠在门外待了一上午，现在他又觉得人家可怜了。
袁双衡走进浴室洗漱，他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下嘴唇伤口极深，刷牙时稍稍碰到就是要命的疼痛。
他摸上再度出血的嘴唇，心里嘀咕我对自己也太狠了吧，都快肿成香肠嘴了。
草草洗漱完，他打开门就碰上站在门外的樊星楠。
袁双衡极快地瞟了眼樊星楠，发现他怕是要比自己狼狈。
满眼血丝，胡茬也星星点点冒在下巴，衣服皱巴巴裹在身上，难得显出几分落魄。
樊星楠跟在袁双衡后面，想抱又不敢伸手。
袁双衡坐在沙发上，低头说了句：“你先出去吧。”
樊星楠浑身一怔，顿时不足所措。
“不是说你。”袁双衡深深看了他一眼，朝季珉月投去眼神，“珉月，你先出去吧，我跟他有事要说。”
季珉月在他俩身上看了几圈，退出门。
终于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袁双衡呼了口气，疲倦地揉揉脸，没等樊星楠开口，先说道：“过来，让我抱一下。”
樊星楠再也支撑不住，脱力般跪在地上，圈住袁双衡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
袁双衡：“……让我抱一下，不是让你抱我。”
他揉了揉樊星楠的黑发，麻木的心突然泛起一丝心疼。然后在感受到冰凉湿意后，心底残留的委屈全部化为对樊星楠的心疼。
“别哭，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呀。”他把樊星楠扶起来，温柔地揩去他眼角的湿润，说：“你慢慢说，别着急。”
昨晚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不过寥寥数语。可带给他和樊星楠的苦楚又岂是几字能概括。
樊星楠像怕他跑了似的，始终握着他的一只手，从他断断续续、语序颠倒的话中袁双衡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昨晚樊星楠迫不及待从生日宴上早退，正要赶回宿舍楼，想起手机还落在自己房间充电还有身份证之类的没有拿，便马不停蹄奔上楼。
“然后我受到了攻击，精神方面的，我似乎一下子陷入了不受控状态。”
“攻击？”袁双衡皱了皱眉，“谁胆这么大在酒店做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樊星楠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言齿，“然后有很多人把我扶进房间，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有圣，圣……”
樊星楠拼命敲打脑袋，想要记起其中忘却的记忆：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和她……”他看着袁双衡，双眸里都是迷茫、悔意。
丢失的记忆和袁双衡的善解人意令他痛不欲生，他想，如果袁双衡只是骂他、打他，他会好受些。
可袁双衡舍不得。
袁双衡一把搂过他不知轻重自虐的双手，亲吻他暴起青筋的额头，他知道此刻樊星楠比他更害怕，他柔声说道：“没事，有没有都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心是我的，对吗？”
樊星楠恍惚着神点点头，静了一会又重力点点头。
袁双衡想笑却笑不出来，这都什么事啊，他想。，为什么他谈个恋爱还会出这种事呢？
一醒来樊星楠就质问圣清灵情况，可她语焉不详，兀自抱着被子哭泣，还要求樊星楠和他回一趟圣谛，说有些话在双方父母面前说开比较好。
有了前车之鉴，袁双衡也是后怕，不敢让樊星楠一个人走，他问道：“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也不是不可以。”樊星楠踌躇说道，“但最好还是别去了，我怕她爸妈和我妈欺负你。”
袁双衡笑出了声：“哪有这么说自己父母的。”而且他一个大男人，会受什么欺负。
“本来是啊，从小就想把我和圣清灵撮合成一对，还好我反抗意识强。可没想到圣清灵竟真对我有意思，估计我妈做梦都要笑醒，早就和她父母成了口头上的亲家。”
袁双衡：“没办法，谁叫你魅力大呢。”
樊星楠瞪了他一眼。
“一星期，最多半个月，我就回来。”樊星楠举起手发誓，“然后我们就再也不回圣谛了，铭云也好，哪里都好，我们两个人一起走。”
“好，我等你回来。”
樊星楠出发回圣谛的那一天，万里无云，天很蓝，是个好天气。樊星楠故意错开和圣清灵的航班，抱了抱袁双衡，一步三回头走进登机口。
四个小时的航程，两千多公里的距离。
之前也不是没分开过，袁双衡慢悠悠往回赶，无端觉得心上空落落的，右眼皮也跳个不停。
终于不喝奶的郭晨吸着瓶可乐走到沙发边，向苍蝇似的在袁双衡身边转来转去，在得到老大白眼后，才满意地坐下，开口气袁双衡道：“老大，你上次怎么回事啊，真的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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