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内心的疑惑堵在嗓子口，就要脱口而出，季珉月咬紧后槽牙，才把那股冲动压下去，只是落寞地跟在袁双衡后面。
“怎么了？”袁双衡见他没跟上来，回过头去找他，只见季珉月垂着头，拖着步子走路，蔫蔫得。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蔫了呢？
袁双衡百思不得其解，以为他感冒了，退回去就伸手往他额头探。
温热、柔软的手掌猝不及防的贴上自己额头，心事重重的季珉月当即一愣，滞在原地。
额头是冰凉的，商场内冷气打得足，袁双衡又试探自己的额头，感觉并没有差别，便开口问道，“下午我们去外面逛逛？”
“我想回去休息。”
“也行。”
想必是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一大早起床出门，小年轻给困得黑眼圈就要掉下来，袁双衡理解地点点头，自己也有些头重脚轻，能回去休息也是不错的。
“我们先去个超市。”
“？”
“晚上给你做饭吃。”他解释给袁双衡听，仿佛知道他在疑惑些什么。
“行，那走吧。”超市在反方向负一楼，袁双衡转过身走向电梯。
季珉月紧跟着他，在没人注意的角落，轻轻抚上刚才被袁双衡触碰的额头，微微勾起嘴角。
季珉月在生鲜区挑选食材，袁双衡推着车跟在后面，表情从一开始的镇定自若到微微抽搐，他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做饭不是他的领域。
但这小子，买这么多调味料干什么？
酱油、醋、糖、耗油和一堆袁双衡不认识的调味料。
怎么没有最关键的盐？
哦，他昨天买了。
这也太多了吧，袁双衡想，等他走了，这些调味料就无人使用了，他也不会开火。
“这些调味料我在这用完就带回去，刚好那边用完了。”
袁双衡：“？”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了？
回到宿舍时间还早，季珉月一路走来没少打哈欠，袁双衡便拎过他手中的袋子，把他往卧室里推，“行了，你先去睡一会吧。”
“等下，我睡沙发就好……”季珉月困得脑子迟钝，被人推到床边才反应过来，挣扎着要去睡沙发，又被袁双衡一把按下。
“你就睡这里，听话。”
季珉月抱着抱枕，眨了眨眼睛，乖顺地侧身躺好。没过几秒，又偏头去找袁双衡。
“怎么，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袁双衡戏谑地看他。
“……不用。”
袁双衡虽然身体疲倦，精神却极度亢奋，他窝在沙发里，眼前却总是浮现樊星楠的身影，有些颓废、暴躁的他，在见到他的时候会一秒转成笑眼的他。
他在消息输入条打打删删，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中，竟歪头睡了过去。
他破天荒再次做梦了，在和小红有关的那个梦后。
准确说称不上梦，他似乎处在无边境的空间中心，眼前被漂浮巨大的深色色块所遮掩，色块在不停变大，甚至挤到他身边。
袁双衡试着用手指一戳，软的，有点像海绵。
接着就被铺天盖地的色块淹没，他就像是严丝合缝地嵌入其中，六觉同时被剥夺，他忍不住想开口呼救，喉咙颤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层、一层，更多的色块把他包裹，拖他入无边的黑暗。
“双衡，袁双衡！醒醒……”
被季珉月摇醒恢复意识的同时，袁双衡感受到头部爆炸般的痛苦，不过也好过方才的梦境。他挣脱季珉月的束缚，试着直起身，却因为手脚脱力，根本无法动弹。
“你没事吧……”季珉月小心翼翼地开口，方才着急想要唤醒陷入噩梦的袁双衡，抓人的力道没有控制，看到袁双衡吃痛的表情，不敢再去碰他。
“手压麻了，没事，我休息下就好。”
“小红出来了。”
他一觉睡到4点，便准备做晚饭，出来看见袁双衡还在沉沉地入睡，贴心地关上厨房门，轻手轻脚地洗菜。可没过一会，门外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袁双衡的痛苦地、压抑地呻吟。
他连忙冲出去，三步花一步扑到沙发边。果然袁双衡不再有刚才安静的睡眠，他仿佛陷入了极大的痛苦，冷汗打湿了他的额发，细看甚至能发现他在细微抽搐。
这真的只是噩梦吗？
缓了一会，麻木的身体有了些力气，袁双衡顺着季珉月的手指垂眼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卫衣鼓鼓囊囊，半截狐狸尾巴露在下摆外。
他隔着衣服摸了摸小红，小狐狸竟也像受到极大的惊吓，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主人怀里，袁双衡贴向它的手掌能明显感受到它的颤抖。
怎么？袁双衡也跟着心里一惊。
凝神进入意识海，袁双衡立在冰火的分界线，极目远眺。
一切都是正常的，意识海没受到影响。
袁双衡一时间没了思路。只当是方才做噩梦波动了自己精神力，胆小的小红受到过多的惊吓。
小可怜见的，袁双衡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把小狐狸从自己怀里挖出来，抱在自己臂弯，像哄小孩儿似的哄了半天。
就差唱摇篮曲了，袁双衡还有力气胡思乱想。
季珉月惴惴不安地做了四菜一汤，见袁双衡胃口不错地吃了一大碗饭，才稍稍放下心，暂时忘记刚才突发的小插曲。
“明天走，还是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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