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白昼之光明般无边无际，又像夜间之黑暗无穷无尽，
芳香、色彩、声响纷纷相互呼应。
夏尔•波德莱尔《恶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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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和服店出来，已经是午后将近四点，鳶和妮娜双手拎着盛放新衣的纸袋子，跟在佐枝子的身后。
把袋子交给司机后，佐枝子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这么晚了，不如找个咖啡厅坐下喝杯咖啡。”
三人便步行到了不远处的UTENA咖啡馆，打开门，装饰和家具扑面而来的昭和气息，或许是那种充满小调忧郁气质的昭和音乐，发挥了极大的作用，鳶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总觉得能够一下子穿越到那个时代。
她们刚在靠近角落的位子坐下，店老板就拿着复古的菜单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佐枝子低声询问过鳶和妮娜后，说道：“三杯拿铁，一个松茸蛋糕。”
然后佐枝子就开始温柔地看着妮娜问东问西，又一副生怕说话不得体的样子，鳶在心里默默感慨，作为支撑丹沢家的女主人，竟然也会有见到偶像手足无措的样子。看上去她恨不得立刻把妮娜变成她亲生的女儿一样。
手机突然突兀地响了起来，是不知名的电话，鳶站起身来，走出咖啡厅才接了电话，她原以为是吉田幸三郎，却没想到对方是个听上去有些清冷的女声，“丹沢小姐，方便哪天见上一面吗？”
“你是？”
对方显然愣住了，随即道：“我是二阶堂云美，我们曾经在酒店见过一面，您还记得吗？我是调查谷口荣子死亡事件的警察。”
“原来如此。”鳶恍然大悟，“有什么事情吗？过两天就是新年，警察不需要休息吗？何况……”她顿了顿，抓紧了手机，“抱歉，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丹沢小姐！”二阶堂云美像是怕她挂掉电话一般，连忙喊道：“实际上，我们有件事必须要让您确认！”
鳶皱了皱眉，却听到二阶堂云美继续说：“我们找到了谷口荣子的遗书，里面提到了一个叫齐藤云中的男人，听说这是谷口荣子包养的牛郎，她在遗书中提到当初抢角色的不光彩的事，就是这个叫齐藤的男人教唆她的。”
与谷口荣子的恩怨再一次被提及，而且说了这么多关于搜查进展的事，也不知道那位长峰优贺会不会生气，鳶倒是有些气愤，这些警察不是怀疑松井茂树就是相信一些乱七八糟的证据，既然谷口荣子是 他杀，那么遗书自然是可以造假，何况这些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确定什么？”鳶有些不耐烦地问出这句话，“既然你们有新进展，不去调查那位齐藤云中，又来……”
“齐藤两年前就已经死了。”突然换了有些暴躁的男声，鳶知道一定是长峰优贺抢过了手机，他继续说，“丹沢小姐真的不记得了吗？齐藤云中可是您小学时候的同学。”
鳶听了这话，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确实对这位齐藤云中没有印象，更不要提所谓小学同学。不过，即便是小学同学，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吧。
“丹沢小姐，您在听吗？”二阶堂云美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说出了另一件让鳶惊诧不已的事，“听闻松井茂树是鹤松的圣星小学的董事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鳶冷淡地反问，“好不意思，如果没别的事，我要挂断了。”
“我们在您大阪的家附近……”二阶堂云美小心翼翼地说，“您如果有时间，请务必出来跟我们见上一面。”
“你们也太失礼了！”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责备道：“就算是警察，也不能滥用公权力吧？”
“抱歉……”二阶堂云美有些沮丧，声音也变得更低了，“拜托您了！”
拒绝的话已然到了嘴边，鳶叹了口气，“你们多等一会儿吧，我没在家，晚些时候回去。”
鳶心事重重地走进去，打断了佐枝子与妮娜的谈话。
走回家门口，果然二阶堂云美在不远处的车边向她招手，她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妮娜，径直走了过去。
真奇怪啊，鳶望着二阶堂云美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对于只是匆匆忙忙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她第二次见到她，还是有些认不出她的脸。
长峰优贺从驾驶座上下来，把几张照片从文件袋里拿出来，是监控拍下的松井茂树与谷口荣子在某个咖啡厅见面的照片。
鳶不由得皱了皱眉，“即便如此，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照片被翻到最后一页，铅黄的质感显示出年代的久远，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在向日葵田地里抱着一只两个月左右的秋田犬。
那只秋田犬像是被主人的微笑感染似的，也对着镜头露出了蠢萌的笑。
长峰优贺盯着鳶变得煞白的脸，“丹沢小姐，您有没有想起什么？”
“那只狗。”鳶伸出手指着照片上的秋田犬，久远的已经被遗忘的一干二净的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来，“那是我的狗。”
三个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那您想起照片上的女孩是谁了吗？”二阶堂云美犹犹豫豫地问道。
“在我回答之前，请告诉我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鳶的语气很强硬，思绪也很混乱，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高估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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