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院:他们趴在小窗口前偷看人家实验室里的高级仪器,也在无人涉足的天台上发现许多带有危险标志的废弃气瓶,常歌忽然来一句:“会不会爆炸?”,两人不约而同地拔腿就跑——之后秦璘说以这种速度体测五十米绝对可以跑满分。
医学院:夜晚,他们无意间路过停尸房,常歌激动得要命,说看见了漂浮的人头,秦璘吓得路也走不动——后来连做三天噩梦。
艺术学院:他们一起听美术史公共课,看毕业生的作品展览,悄悄贴在门缝前往美术教室张望。他们会蹲在钢琴房门口听人练钢琴,腻了就往上爬一层听人唱美声,腻了又往上爬一层听人拉小提琴、吹萨克斯……
常歌喜欢拿着秦璘的卡来回刷图书馆门进、预约不同自习室的座位,她说那时候她仿佛就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秦璘喜欢在艺术学院徘徊,远远地张望背着画板、拿着水桶去洗笔的学生,他总觉得自己在感受艺术家曾经的校园生活。崔行建有时也会跟他们一起,他喜欢对着校园里保留下的古老欧式建筑沉思,参观教堂。
周末的夜晚,秦璘会与常歌的朋友们一起吃路边烧烤,尽管他仍旧不习惯勾肩搭背互开玩笑、举起酒瓶仰天豪饮,但脑子里总算少了一些无谓的烦恼。
六月,树叶由绿转青,风里带着闷闷的热意。
夏季的夜晚,梧桐树下、小花园里、人工湖边的恋人逐渐多起来。广场上,音乐社团的学生经常组织露天表演,增添了几分带着青春气息的浪漫。
郑尘的车依旧停在寂园楼下,而如今上下车的人,是秦璘从未见过的优雅女士。
栀子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穿着学士服、捧着花束拍照的毕业生笑着流窜于校园的各个角落。校门口的大草坪上,也有女生穿上婚纱,当场被男友求婚。
还有一年,秦璘就要毕业了,郑尘也是。
秦璘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座城市。他无法原谅寂园给他带来的种种伤害,也无法面对在这里生活的不堪回忆。拼命学习,就是为了更体面地离开。
秦璘惟愿这具病体,能撑过接下来的日子。
2020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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