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凛将谢西槐抱下了马,打横抱在怀里,对师弟道:“今夜先住这里。”
接着便进了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谢西槐被盛凛放在床上,就松开了手,半躺在床上对盛凛似真似假地撒娇:“盛大侠,我好累呀。”
“不是你自找的?”盛凛俯视着谢西槐,低声问。
“那我也想来看你们抓小贼,”谢西槐说,又加了一句,“你走得那样慢,每天夜里我都更累了。”
盛凛轻轻笑了笑,抬手压着谢西槐的肩胛,谢西槐伸手搂住了盛凛的脖子,眨着眼睛,嘴唇微微翘着,盛凛也没等多久,他就凑上来咬盛凛的嘴唇,又说:“我现在亲亲你,你今晚就不许弄我了。”
盛大侠心安理得地承受了谢西槐的讨好,却并没有同意谢西槐的要求。
3.
客栈只剩两间厢房,盛凛和谢西槐住一间,卢见柏和祝休云住一间。
祝休云不愿意和卢见柏一道睡,两人掷了铜钱,祝休云猜赢了睡床,卢见柏只好睡在地上。
卢见柏给自己铺了被子,躺下去,若有所思地问祝休云道:“小云,你说我们盛师兄和小谢,他们谁睡床,谁睡地上?”
“必定是谢公子睡床。”祝休云笃定地说,把烛灯吹熄了,也躺上床。
卢见柏闻言,便问:“怎么如此确定?”
祝休云翻了个身,对卢见柏道:“谢公子那般金贵,怎能让他屈尊睡到地上。不过……盛师兄和谢公子一道睡床,也不是不可能。若是谢公子和我一间房,我也愿意同他一道睡床。”
“什么,”卢见柏被祝休云这番言论深深地刺伤了,坐起来问,“小云,我们这么多年同门情意,还比不上见了半天的谢公子么。”
“那怎么能一样,”祝休云理直气壮道,“你看师兄那么傲气的人,都对谢公子温声轻语的。”
卢见柏倒回冷硬的地板上,凄凄惨惨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祝休云醒得早,下楼才喝了两口粥,盛凛走了下来,对小二道:“再烧一桶热水上楼。”
看见摆在中间方桌上的粥桶,盛凛又道:“粥也送些上来。”
“盛师兄!”祝休云对着盛凛招手,“一块儿来吃一些吧?”
盛凛道:“不了。”
他说罢便上楼了,留着小二在底下纳闷自言自语道:“不是昨夜才送了一桶上去么。”
这时候,卢见柏也下来了,坐在祝休云边上,问他:“盛师兄还未曾下楼?”
“下来过,又上去了,”祝休云道,“该不会是谢公子昨日骑马太累,病倒了吧?”
看卢见柏不搭腔,祝休云又说:“应该听师兄的话,今早上再出发的。”
“不过三个时辰,不至于累病吧,”卢见柏喝了口粥,道,“不知在这扬州地界,有没有什么线索。”
“不如你我直接去苏州了事,”祝休云道,“在这里能打听出个什么来。”
“二位客官要去苏州?”端着小菜过来的小二听见了祝休云的话,忍不住地开口问。
卢见柏见小二面露犹豫之色,立即问:“苏州是有何不便之处?”
小二先是四顾张望,见大堂里别无他人,才小声对卢见柏道:“客官有所不知,苏州城里在闹瘟疫呢。”
“瘟疫?”祝休云一惊,“这一路上都未曾听说啊。”
“嘘!”小二紧张地对祝休云比了一个手势,压低了声音道,“苏州瘟疫,在我们扬州城里说不得,探子到处都是,谁提苏州瘟疫,就要被抓进牢里去。”
“这是什么道理?”卢见柏皱着眉道。
小二摇了摇头,只道:“我只听闻,苏州城这场瘟疫来得凶猛离奇,现下苏州方圆十里都有官兵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我有个朋友前几天约好了要去苏州城送货,被官兵赶了回来,夜里喝酒的时候才敢告诉我。”
“竟如此严重?”祝休云蹙眉道。
小二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道:“我亲眼见一个流浪汉在门口说瘟疫的事儿,被巡察的便服官老爷听见,拖走了。现在扬州城里也人心惶惶,谈苏州色变。”
祝休云和卢见柏对望了一眼,卢见柏对小二道了谢,给了他几个铜板,小二便去后屋了。
卢见柏对祝休云道,“此事蹊跷,得去问问盛师兄。”
祝休云点头,两人一道上了楼,走到盛凛和谢西槐的厢房门口,刚要敲门,里头突然传出了谢西槐的声音。
客栈的房门上单糊了一层纸,什么声响也隔不住,谢西槐的声音传进门外两人的耳朵里,好似浸在水里一样,又轻又细,带着些埋怨叫“盛凛”,又说“明明说好的”。
盛凛的声音很低,站在外头听不清,可不知为何,听着总好像是在哄骗谢西槐似的。祝休云和卢见柏站在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敲门,隔了一会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盛凛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问:“什么事?”
“师兄,能否进去再说?”祝休云问。
盛凛未直接回答,踏出一步,反手阖上了门,对二名师弟道:“在这里说罢。”
卢见柏先将方才小二对他们说的话,从头对盛凛重复了一遍,又问盛凛,这该如何是好。
盛凛想了想,道:“见柏,你轻功好,下午和我一道去一趟苏州,休云,你在客栈替我看着小谢。”
祝休云闻言,稳重地点点头,道:“师兄放心吧。我一定把谢公子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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