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肉咬在嘴里别说牛排味了，苏平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去赫拉尔中心银行那天在中心广场后面的箱子里看到的巨人牛头怪。
一阵恶心涌到口中，苏平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三个人同时朝他望去，苏平一脸尴尬地说：“抱歉，这个牛排不新鲜。”
“不新鲜？”杨非不以为然地拿起刀叉伸进肉里，切下一小条牛肉放入口中，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没觉得有问题。”
此话一出，庄小羽立刻端起赵面前的盘子，切下一块牛肉，用舌尖尝了一下。
眉头皱起，看了一眼彭古，低声道：“可能是那个问题。”
“二位老师？我平时不太努力，各科成绩都很一般，能不能请二位不要打哑谜，你们在担心的是什么问题？”
吃下一口牛排后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杨非傻傻地看着庄小羽和彭古，这两位兰顿最高水平的战士和结界师说着他完全不明白的话，而这话分明就和刚吃的牛肉有关，也和他刚治疗好的苏平有关。
“是【枯竭】。”彭古表情哀伤，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向苏平。
【枯竭】？枯竭是指被明光攻击的生物发生内在衰竭最后消亡的过程，与苏平有什么关系？
杨非一脸诧异，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又不是怪物。”杨非笑着说。
“没错，但是刚才明光错把苏平当做邪物，而现在……”
“现在他看起来很好啊，除了肩膀受伤了。”
庄小羽打断杨非的话，看着苏平问，“彭古老师赶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任何事情都告诉我。”
苏平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林优学姐使用了两枚【冉月晶璨】，一枚在我的箭上，依照学姐的命令，我将箭射向怪灵的一只眼睛。当时学姐同时操控三种法术，分别是【幽径】、【勒令撤退】以及……”苏平停顿下来，第三种法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三种是什么？”杨非问。
“我也不认识，我并非全都认识啊。”苏平摇摇头，已经做了决定，他不打算说出来，因为这第三种法术尚未完全运行，【永热明光】已经把他晒晕过去。
不排除一种可能，所谓的第三种法术不过是苏平自己想出来的，林优当时并未使用。
学姐是想救这些已经死掉的学生，使用【勒令撤退】一边击退怪灵，一边通过【幽径】暂时打开的虚空缝隙将学生们控制在虚空中，然后以解除协定的方式勒令怪灵再次进入死去学生的身体。
如果苏平分析的不错，林优此举风险太大，而且成功的概率非常低。
当苏平听说赵晓蕾，也就是那个被怪灵附身的女孩还活着时，苏平意识到林优这看似偏执的战术安排是多么的慈善，甚至可以说是有着大慈大悲的精神。
“别问了，苏平又不是纯蓝超越者，林优使用的法术他也未必都能知道。”萝莉装奶声奶气说了一句。
杨非耸了耸肩，“也是，等魏醒老师回来，新生天赋力测试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猜苏平是个偏红岩的战士吧，我们又多了一个郑小天，兰顿今年不用担心打不过克萨尔预备团了。”
“克萨尔那群人有勇无谋，郑小天要是长点脑子，兰顿也不至于每年都在他们那栽跟头。”庄小羽夹了一只虾慢慢剥着，心情却一点也不好，也算是化悲愤为食欲了。
“那么我的情况……”苏平怯生生地问。
“初步怀疑是【枯竭】，如果真的是枯竭，我们担心也没用。”彭古说。
“那怎么办，会不会有事？”身为休息治疗术的法师，杨非对这种自己不了解的症状非常在意。“算了，我还是一会去翻书吧。”
“【枯竭】治不好，但既然是枯竭也就清楚说明了一件事，刚才明光没有攻击失误，苏平身体里有邪物，这个怪灵的衍生部分或者怪灵的一部分在苏平身体里，所以明光会攻击他。那么现在，苏平的枯竭症状就是明光导致的，他能扛到现在已经很奇迹。”
“我都说了明光不长眼睛。”
庄小羽又是一句抱怨。
“等等，老师！你刚才说我能扛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是什么意思？那个【惊悚怪灵】现在在我身体里？我应该早就扛不住了？那等明光把怪灵全部杀完我还活着是不是就没事了？”
苏平的确糊涂了，都说他扛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这两位老师居然还吃得下饭，还吃的那么开心。一个新生的死活那么不重要的吗？
这……就是社会吗？
虽然苏平知道身为超越者是充满危险的，可是他在学校里啊，还和那么多“高手”在一起，怎么也不会这样就挂了吧。
虽然魏醒老师也说过，执行任务，生死有命。
虽然爸爸也是突然就消失了……
“老师？”看完两位老师之后，苏平又把目光转向杨非，“学，学长？”
你们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怕死，但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我不想就这么【枯竭】了呀。
一桌子菜虽然美味，可是苏平现在只想着弄清楚他身上的【枯竭】究竟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他只能自己摸索，于是他端起玉米汤喝了一口，瞬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食堂二楼。
来吃饭的学生越来越多，幸好杨非早早设置了屏障，苏平这样吐血才不至于吓到旁人。
他不是用纸巾接着那种吐，是喷出一口鲜血，而当鲜血喷出之后，苏平就感觉浑身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吐血！”杨非拉过苏平的手臂，又快速将苏平的衣领拉开，果不其然，不出杨非所料，肩膀处包扎的白色纱布已经被血染红。
“竟然不臭。”杨非一边解开纱布，一边自言自语。
“不臭？”庄小羽捂着鼻子。
苏平真想站起来就离开食堂，自己身体的问题恐怕还是靠自己吧。
离开食堂后还能离开给妹妹打个电话，她也许还能知道一些办法。
想到妹妹体内的玫瑰碎片尚未清除，自己身体里又多出个怪灵，说苏平完全冷静那是假的，他的脑壳也是一跳一跳的疼。
“真的不臭啊，还有点奶香味。”庄小羽嗲声嗲气这么一说，彭古刚夹起的一口米饭落到餐盘里。
粒粒皆辛苦啊！彭古遗憾地摇摇头。
“怎么会有奶香，这种词怎么能用来形容男生。”
在彭古的啧啧声中，苏平听到杨非跟着庄小羽说道：“奶香倒不是，不过是有一种香味，照理说如果是【枯竭】导致的伤口溃烂出血，味道肯定没有这么好闻。”
“的确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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