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江瞧见这景象，沉声道，”流月，将她带出去，重打三十杖。然后断了她的脚筋手筋，废了武功后，逐出云楼。”
“诺。”流月应下，召唤周围的奴婢正要上前，就见婴宁突然发起疯来，大喊道，“滚开！你们不要碰我！”
说着，她冷笑几声，叹道，“若是今日得手，我便可拉着大姑娘下地狱。若是不得手，按照我的计划，本也能脱身。谁能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防来防去，最终，还是出了岔子。”
“为什么？！”许华诘问道，“我自问对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婴宁嗤笑道，“自然是因为你身边这群姐妹啊。你是对我不薄，可你因为你的姐妹不喜欢我，就处处限制我。这么多年了，连个银珠冠都不给我升。你知道吗？他们都在笑话我，说我只有宠爱，没有实力和地位，不过是个空架子。”
“是我错了。”许华痛心道，“这些年来，我们都忍着你，让着你，觉着你家室可怜，与我们有相同之处。所以，你处处挑衅地位比你高的人，我们忍了；你越界着装，我们也忍了；你喜欢打听消息，以此做买卖，我们也忍了。可是没想到，我们的忍让和包容，到头来，却助长了你的野心。”
“不是你害了我，是你的这群姐妹们，害了我！如果他们能够对我好些，不要奚落我，嘲讽我，我如何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婴宁怒喝道。
“婴宁，别人对你的好，不是理所应当的。我对你好，是希望能减轻因为家室带来的悲痛，能够抛弃以前穷苦的日子，感受到这世间的美好和善意。不是希望你就着我的好，恃宠而骄。我的姐妹们不喜欢你，不是因为我对你好，而是因为她们发现，我对你的善意和保护，换来的，却是这般贪婪狡诈的品性。她们觉得不值得。”说到此处，许华的眼中忍不住泛出泪水。
“大姐！何苦跟她说这许多！”夜棠怒道，“这种人，无论你怎样教，她都不会懂。”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给我应有的地位？！为什么要限制我！其他人都有的，为什么我没有？！她们都说，你不给我升珠冠，是因为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做那个位子。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渴望，你却一直不愿意让我去。为什么？！如果你真的为我考虑，为什么不让我得到我能得到的呢！”
凤如江斥道，“有多大的本事，就坐多大的位子。婴宁，你身边的人，都是历经磨难才爬上来的，唯有你，不是。大姐从来不禁止你翻开楼内的书籍，平日修炼、比试，也都会提点于你，她如此费心费力，你却依旧没有多少长进。你没有实力，与大姐何关？有实力的人，会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努力，用实力让别人闭嘴。只有没有实力的人，才会怨恨帮助自己的人，为什么不帮得彻底。要想让别人看得起你，就得实力说话，否则，便是大姐将你捧上了天，旁人表面奉承，背地里，依旧觉得你不配。”
“大姐没有升你的地位，就是因为你已经有了比你地位高的人都没有的。如果你再往上升，就会打破楼中平衡，加大其余人对你的仇恨。这么多年，她为了百般周全，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想对你下手的人。可你做了什么呢？”风雁儿冷道，“她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言罢，她们不想再对婴宁多说，也不想再对着这种阴险小人，便让周围人将她带了下去。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小六，还是你说得对，当一个人的品性变坏了，怎么养，都变不了了。”许华悲痛道。她以为，自己倾尽心力，总能让她的心暖起来；她以为，是自己对她不够好，才让她养成这种斤斤计较，又敏感的性子。可现在想来，或许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是自己对她过多的包庇和宠爱，造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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