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老妪如此卑躬屈膝,可那妇人却并不领情,她一脸嫌弃将老妪的手甩开,掩鼻道:“什么样的阿猫阿狗也敢来碰本夫人了?”
妇人出言不逊,可老妪对这种场景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也不觉有任何尴尬,点头连连附和,搓着那双满是老茧的手立在她面前,低头带笑。
论年纪,老妪已可以做这妇人的娘。
即便老妪已做尽低姿态,可妇人却并未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她给身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开始狐假虎威起来。
他看了老妪一眼,老妪此时的做派在他眼里看来却是软弱可欺,他双手环在胸前,神态睥睨问道,“那傻子是你孙女”
“正是,正是…”老妪点头哈腰答道。
“明知道你孙女脑子有问题,带出来也不管好,任她弄脏了我家夫人的衣服!这衣服可是我家夫人为来三无寺上香在瑞福阁做的,今天第一次穿,看在你是个老人家的份上,也不收你多,给个二十两也就是了!”
“阿弥陀佛!”老妪一听要二十两,顿时呼天抢地起来,这个数额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个天价。
周围都是给菩萨上香都有所求的信众,如今在这菩萨眼皮下见到不平,自然有人仗义执言起来。
“这么一件破衣裳要二十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呀!”有人小声怒骂。
“瑞福阁到处都开有分店,里面做的衣裳在袖口及领口处都绣有它的标识,依我看…她这件不像…”有人摇头否定。
“孩子本来就顽皮,又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更加难以管教,看这老人家一人带着这么一位孩子,生活想来过得很是拮据!”有人轻声唏嘘。
“怎么”管家听得周围窃窃私语之声越发密集,眉头一挑,目光扫向众人,“有人肯仗义疏财,替她付了这笔银子吗?”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管家就不好惹!
“夫人…”老妪向妇人跪下,膝行向她,“二十两老身我实在没有,你这衣裳脏得也不多,我给你洗洗晒好了还给你可以吗?”
“嘿!”管家一把将挨近妇人的老妪推倒,“老东西!这么说来你是没钱了!赔不起就跟我去见官府!”说着,扯起被他推得跌坐在地上的老妪就要走。
“不…不…老爷…老身不要去见官府…”老妪在地上挣扎着。
“坏人!”这时,看见奶奶受欺负,阮阮跑上前一口咬住管家的手。
管家吃痛将老妪的手放开,恼羞成怒的他抡起拳头就要向阮阮的太阳穴上砸去…
“天哪!”那老妪见到这般场景,自己又瘫软在地,无力阻止,急火攻心,昏死了过去。
正当管家抡起的拳头将落,我身形一动,正要拦下他时,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阵阴凉刺骨的风向管家极速吹去。
这风迅速而目标明确地刮向管家的拳头,而后将之掀倒在地。
管家坐倒在地,惶惶然地左右张望,好似劫后余生一般惊魂未定。
在外人看来他是脚下不稳坐倒在地,可只有他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没用的东西!”妇人指着他破口骂道,“连个傻子都对付不了!”
“夫人,刚刚…”管家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刚刚好像有一股力量将我推倒…”
“没用的东西!”管家这句话并未换来妇人的理解,反而挨了一巴掌,“青天白日的,又是在菩萨底下扯起谎来了!当我眼瞎吗?!刚刚有谁碰过你!”
管家捂着被妇人扇红的脸颊低着头百口莫辩。
“奶奶…”阮阮蹲在老妪旁边将她唤醒。
“阮阮…”醒来后的老妪抱着孙女上下打量,见她只是膝盖破了点皮,并未大碍,搂紧了她哭得泣不成声,听不出喜悲。
“你醒了正好”妇人抬手理着方才因太过用力扇管家巴掌而被震下来的散发,目光冰凉地看着相拥而泣的祖孙俩,“我们继续来谈谈到底是赔钱还是见官府吧!”
老妪与阮阮头相抵着,此时的她仿佛又苍老了几岁,一脸无奈,唯有凄然地抹着自己与孙女的眼泪。
“当然是赔钱了”我拿出一个玉白色荷包,笑意盈盈地递给那妇人插话道。
那妇人见有人赔钱,满心欢喜地接过,这荷包上用红色丝线绣着喇叭花图案,她长长的指甲勾在喇叭花凸出的丝线上,“滋啦”一声将荷包上的丝线勾开 ,扯坏了荷包上绣的这朵喇叭花。
只是她一心在荷包里的银子上,毫不在意地将之打开倒出里面的碎银子,数了数,正是二十两无疑。
“既然赔了钱,那这事就算了吧”说完带着管家就要走。
我抬手将她拦住,“慢着 她们的事了了,我与你还有事未了呢!”
妇人狐疑望向我,不懂我话里的意思,“我俩我俩有什么事”
我将她手里攥进的那个荷包拿过来,指着上面被她勾坏的喇叭花对她道,“这个荷包可是给空上圣僧开过光的,我千里迢迢来这三无寺就是请圣僧保佑我全家福佑安康,换而言之,我家人老小的性命福气都在这荷包上,价值不可估量,你如今将之损坏,触了眉头,岂不是坏了我一家老小的福气! 你说,我们之间有没有事!!”
那妇人听得汗意四起,从袖子里掏出手帕不住地擦着额头,软下声音与我商量道:“要不我花几两银子给你重新买个钱包,再请圣僧为你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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